咖啡男喝著咖啡,聽到我來有瞥了我一眼,然後飄出一句「真慢啊」。
還不是你那個線人害的!
因為我太喘了,所以那句話沒能說出來,不過他看到我的眼神很哀怨,拿出一杯茉莉花茶擺在桌上,說:「喘完才能喝啊。」
我應了聲,走到椅子上坐下,拿起那杯茶,發現已經放涼了。
不知道是咖啡男本來就泡好放涼還是等我來才涼的?
我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干了那杯茶,就聽到咖啡男嘆了一口氣。
「真是…暴殄天物。」
我知道他在說這杯茶,所以我對他吐舌頭。
「找我來幹嘛?我還沒吃飯呢。」
咖啡男努了下巴,示意我看桌上,上頭擺了一份文件,是線人小如學長提供的。我拿起來翻看,發現是穗積學長的那個學妹的資料。
二年A班,倉澤佳苗,校排102,木製品藝術研究社社員,西元1996年3月17日生,喜歡研究工藝品,興趣是動手動腳。
動手動腳?
休閒活動是看晨間劇,最喜歡手卷壽司,討厭生魚片和鹿肉,擅長撞球,家庭成員有父親倉澤瀧二和爺爺倉澤臣一,最喜歡的爺爺是木工達人。
文件附上的照片是小時候的倉澤學姊,她旁邊的那個人應該是她的爺爺,倆人正認真地研究桌上的木製兔子械偶。
我看完之後,瞄到咖啡男在看我,他大概要問我有什麼想法。我假裝沉思,右手擺出思考的姿勢,皺起我的眉頭,然後沉吟了一聲。
「嗯…」
然後我搖了搖頭,搔了搔臉頰,又沉吟了一聲。
「嗯嗯嗯…」
「你根本沒在想,是吧?」
「是。」
咖啡男看著我,難得沒什麼表情。他收走我手上的資料,纖長的手指撫過照片上倉澤學姊的臉頰,笑了一聲。「樂樂,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想法?」
「你要我講整件事嗎?」
「對,整件事,你講得同時我也能知道你做了多少功課。」
我翻了個白眼。「穗積學長是昨天才來的耶。」這點時間要做什麼功課?
「總比回家守著電視還不做作業好吧。」咖啡男嫣然一笑,伸手幫我倒了杯新的花茶。
「你…你…你怎麼知道我沒做作業?」
「你們早上上英文課吧?老師罵人的聲音都傳到我們教室了。」咖啡男說完,還呵呵了幾聲。
我頓時脹紅了臉,粗魯的拿起那杯花茶又粗魯的喝完它。「你、你、你那麼厲害,都會做功課,你怎麼不說說?」
「我當然都會做作業啊,你有聽到我被老師罵過嗎?」
「我不是在說那個啦!」
「我知道。」咖啡男露出壞笑。「不過我什麼作業都有乖乖做喔,跟你不一樣。」
「你好煩啊!」
他輕聲笑了幾下,悅耳的笑聲像羽絨一樣搔刮著我的耳膜,我咬著牙揉了揉耳朵。「你笑夠了沒?午休時間要結束了啦!」
「嗯,笑夠了。」
然後咖啡男開始說。
「教學主樓的樓層結構你知道個大概吧?從上面看就是一個正方形,每層樓的四個角皆有監視器,個別監視正方形的四個邊,講成這樣你聽得懂吧?」
我哼了一聲,當我傻子啊。
咖啡男莞爾,繼續說道:「因為教室分配的關係,有的樓層不會只有單一個年級,像這屆的二年級人數比較多,就把樓層往上擠了,所以二年級前面的班級跟三年級變成同一個樓層,穗積學長是三年級最後一個班級的,這代表什麼呢?這後面該你自己想了。」
說完,他又端起咖啡喝了起來。
我回想他說的話,穗積學長是三年級最後一個班級的,而倉澤學姊是二年級第一個班級的,這表示他們彼此的班級就在隔壁。
一個想法閃過我的腦海,但太快了,我只抓到它尾巴上的幾根毛。
我皺著眉,說:「…你覺得倉澤學姊拿了那個木盒子?」
咖啡男優雅地挑了單邊眉毛。
「但是為什麼?那個木盒子是她親自送給穗積學長的吧?她為什麼要拿回來?」
我不解地看著他。咖啡男放下杯子,張嘴欲言,不巧預備鐘這時響了。
宏亮的鐘聲把窗外樹上的鳥嚇得飛走了,咖啡男看到了,微張的嘴閉了起來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。
「你自己其實也想到了吧?」他道。
我看著他,皺著眉不知道該不該搖頭。
「你已經想到了,試著自己動動腦完整你的想法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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